拉郎大师
4弦1声如裂帛
 

【all27】不良品 上

-高校pa,女装要素注意避雷

-2w搞笑小短文。图个方便分了上下,文章是定时发布。



后文 








00

“你们听说了吗?”


“啥啊。”


“并高一年级有个小太妹,长得超级可爱啊。虽然平胸,但是声音好甜,裙子还贼短。”


“哇去,真有这么正点儿?”


“超级正点的……”


数学课上,沢田纲吉打了个喷嚏。



01

动动手抽出一张鼻涕纸,昨天刚拿到学校的抽抽纸在全班三十多个人过路就来借一张的合力下现在只剩半包,沢田纲吉珍惜地把餐巾纸藏进抽屉内。现在也不是花粉症流行的季节,他揉揉鼻子,把鼻涕纸捏成一小团塞到挂在桌子上的垃圾袋里。


黑板上还写着一堆符号和数字,因为全都看不懂,焦虑反而一扫而空,释然了。沢田纲吉双臂交叠放在书桌上,屁股往椅子后半部分坐,仰着头发呆。


岁月静好,他这么想到。安静的教室有偷偷打盹的,有认真做笔记的,呼吸声和摩擦声成了老师讲话的背景音乐,沢田纲吉观察着这一切,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弧度。


一嗓子吼碎了平静:“沢田!你傻笑什么?”


“对不起……”沢田纲吉认怂,低下头拿起笔面向课本。


数学老师挑挑眉:“你上来写一下昨天学的公式。”


别无他法,沢田纲吉硬着头皮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路走到黑板前,从粉灰槽里扣出一小节断了的粉笔捏在手里,端详着黑板上的空白。


昨天学的公式,昨天他又没来上学。沢田纲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师在为难他。


倒霉鬼又听到数学老师这样说:“写不出来下去抄二十遍哦。就算没来学校,错过的课程也不能落下……”


班上同学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沢田纲吉的手颤了颤,脑袋里比这块黑板还要干净。他正打算放下手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轻轻地,离得很近:“a加b大于等于2根号ab——”


想也没想,沢田纲吉在黑板上磕磕绊绊地写下了公式,多亏他听力超群,从第一排传来的小声提醒一字不差地复制到了笔下。最后一条公式写完,数学老师点点头,示意他回到座位。


放下粉笔走下讲台的时候,沢田纲吉感激地偷偷冲第一排的笹川京子比了个大拇指,旋即又觉得有些失礼,换成了握拳。最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手势,跑回了座位。


他的位置在靠走廊的第三排,对于男生来说坐在前排的位置多少是有些没面子的事情,不过沢田纲吉倒是无所谓。这个位置靠窗空气好不说,也不不起眼,即使发生了某些事情也不会被注意到——


窗户被拉开,一个脑袋凑了进来:“老大出事了!”


“……??”沢田纲吉做出痴傻的表情,窗外是老熟人了,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趴在他教室窗边,前者一脸急切。后者把手做成喇叭形,朝教室里面喊:“抱歉啦老师,反正快放学了!阿纲借我们用一下!”


“你们!”不等数学老师反应,两人已经冲进教室从座位上架起沢田纲吉,带他一路跑到了外面。全班人都看了个傻眼,老师气得敲了好几下讲台,最后还是没有追出去。


而另一边,已经径直离开教学楼的沢田纲吉还处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一左一右被拉到了建筑背侧没有人的地方。一停下狱寺隼人便解释起了经过,显然他是跑去教室又跑到了这边,这会儿说话还有点找不到主题:“是这样的,老大,至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找上门了。反正总而言之他们现在在校门口,指名道姓说是一定要见您……我们就把您叫来了。”


至门高校?沢田纲吉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个学校。不过他们和这个学校有交集吗?怎么突然要见他。


“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老大!”狱寺隼人摩拳擦掌。


“不…就算你这么说……”


山本武插话:“我早就劝过狱寺,阿纲现在已经不是不良了。”


“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呢蠢蛋!”狱寺隼人踢了他小腿一脚,“老大就是老大!”


虽然难以置信,但沢田纲吉,前并盛不良——现在姑且算是在进入高中后踏上了改邪归正的第一步。


用“改邪归正”这个词就很不妥当。沢田纲吉暗暗抹了把眼泪,国中时他之所以会当上不良,主要还是因为他上京打工的老爹回来,要他子承父业继承不良传统,莫名其妙他就在并中混出了一众名号。


那时只要提到并中这三人的名字,都能让人闻风丧胆。传闻说他一个人端了其他学校不良的据点,以一敌众打趴了一群人;又有说他老爹年轻时曾经称霸关东,他的目标就是超过他老爹……等等。


这些姑且搁置不提。本身成为不良少年这件事就不是出自于沢田纲吉自己的意愿,特地考来距离住所有一段脚程的并高,为的就是躲避原先社交圈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谁想国中时玩得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放弃留学一个不去体校,义无反顾地背着他填了并高,再次成为同校同学。


于是乎,就会造成现在的场面。


“啊,反正肯定是狱寺君一直在说什么‘等老大来了揍扁你’这种话……”沢田纲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造成对方想见他局面的罪魁祸首是谁,哪怕狱寺隼人极力否定,他也不能排除这个怀疑,“怎么办啊。”


看他们这么迫在眉睫的态度,至门的人估计不是在校门口站着就是在校门口站着了,快要打响的放学铃,老老实实当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普通学生,沢田纲吉可不想同学一出校门就看到对方恶狠狠喊着他的名字叫板的场景。山本武提议:“只能用上次那个了。”


此话一出,沢田纲吉见鬼似的往后一跳:“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行!!那种事情怎么能来第二次,话说上次本来就是意外啊!”


“那要不让他们明天再来?”山本武提了个看上去更不靠谱的意见。


“……认真的吗?”这年头闹事都采用预约制了?


就在沢田纲吉一厢情愿地以为三人都举棋不定的时候,山本武绕过他们走到教学楼墙壁前,打开消火栓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了明显是事先藏在这的纸袋子,递给了他,眼神里充满了肯定和鼓励。


接过白色的纸袋,沢田纲吉低下头往里面一看,又迅速合起了纸袋,嘴都瘪成了一条线。——纸袋里装得不是别的,正是酷似他们校服的一套衣服,但是是女款。


“拜托你啦阿纲!口罩都准备好了。”当事人还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


一阵沉默。沢田纲吉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上次在商业街,国中时结下了梁子的一众升学后火速拜了新大哥,逮到他们就要报当年一箭之仇。好巧不巧在他们追逐战的届时碰上了同班同学,耍了个小聪明的沢田纲吉戴上口罩,穿着店里吊牌还没剪得半身裙套了顶没什么特色的假发算是蒙混过关,除去维持这种造型站在狱寺隼人身后听他骂了已经倒地的寻仇者二十分钟,倒也是次不错的变装。


毕竟伪装成女孩子既可以解释他不出手揍人的原因,又可以待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旁边,怎么想都算是个上乘的计策。不过他毕竟不是变态,哪怕穿了裙子也不会感到乐趣,只有强烈的生理不适…


谁能想到这种荒唐的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不过沢田纲吉也做不到单独放任这两人去见至门的人:“行吧行吧行吧行吧,就这一次哦,等我一下。”


沢田纲吉姑且算是妥协,抱着一袋衣服去了卫生间。


山本武冲狱寺隼人比了个大拇指,后者摆了摆手。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纸袋里的衣服。这套衣服的款式极度神奇,上衣虽然是衬衫款式,但却做了宽袖设计,如果只是这样还好,顶多像是五三七节里穿和服的小朋友,问题在于下身是类似和校服同色的百褶裙,比划比划勉勉强强四十厘米的裙长什么都遮不严实,上下装的反差异常显眼。沢田纲吉戴着口罩,只有两只眼睛从假发的齐刘海里露出来:“这衣服什么情况啊?”


“嗯,是这样的老大,”狱寺隼人盯着他腿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别过脸去,“因为,山本的审美实在是太垃圾了……所以我们分开来买凑了一套。”


“是的。”山本武点点头,并不回避沢田纲吉质问的目光。


“哈哈哈,真的是……”沢田纲吉懊恼,却也不敢发作,只后悔答应了他们的提议。可这会儿也没有时间供他吐槽,他提了提长筒袜就往校门走去,“算了,快去赶走至门的人吧。”


一行人向校门靠近,路上,山本武还不忘再给狱寺隼人找茬:“可是女生不就是要宽袖长裙,很温柔贤惠那种衣服嘛。”


“放你的屁大和抚子派,当老大的肯定要够狠啊!”狱寺隼人反驳。


“难道你要否认阿纲的温柔可爱吗?”


“污蔑!老大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即使是酷炫风格老大也可以轻松驾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沢田纲吉擦汗。


如他们所说,校门口果然站着三个一看就不是普通学生的人。一个带着墨镜穿着奇特,一个看着就像是会参与暴走族仪式的超级不良,沢田纲吉又是擦汗,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反倒是对方先开口——和另外两人不同,为首的红发少年诘襟穿的工工整整,每颗扣子都扣得好好儿的。要不是脸上贴满了胶布,沢田纲吉大概要以为他是普通学生的代名词——“古里炎真。”毫无征兆道。


“?ko、什么,什么砂糖,阎魔??”沢田纲吉摸不着头脑,这又甜美又霸气的两个词连在一起是怎么回事,现在不良都流行这么打招呼吗?


“古里炎真,”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一点,语速也慢了一点,“就是…故乡那个古里,炎上的……”


声音好小,根本听不清。沢田纲吉有点尴尬,不过也听出他说的是自己的名字,不是什么威胁新方式,遂也拿出点带头的架势:“噢噢噢,你好你好。”


他本来就是高于男生低于女生的声线,哪怕开口说话也不会被轻易判定出性别。倒不如说,他还经常被说声音有点嗲,虽然他本人不承认,但显然此时眼前的古里炎真就完全中招了,看他的眼神亮亮的,完全不是来找事的样子。


“学姐,”古里炎真道,复读模式一样又叫了一声,“沢田学姐。”


“诶,诶。怎么啦?”沢田纲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这么看,应该不是狱寺隼人泄露出去而是他事先调查过的样子。古里炎真态度很软,他也不免放轻了声音应了两遍。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竟然拿出了一只小仓鼠放在掌心,递给了到了沢田纲吉面前:“给你,学姐。”


这一举动属实是把并高一众人都整蒙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些什么。沢田纲吉只好先接过他手心的那只小仓鼠,圆滚滚的,看着被喂得很饱,在手里热乎乎的很是可爱。他用眼神询问古里炎真的用意,他答道:“家里不让养,可以不要让它死掉吗。”


“当然可以……”沢田纲吉下意识地答应道。听到他的答复后,古里炎真又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跑,也不顾还杵在原地似乎是他同伴的两个人。


一阵大动干戈,留下的两人似乎也没有和他们说话的意思,见古里炎真离开后也一言不发地往其他方向走了。沢田纲吉呆呆看着掌心里的小仓鼠,回头呆呆说道:“好像错怪你了狱寺君。”


“比起那个,这只仓鼠身体里肯定藏了炸弹!”第一阴谋论家狱寺隼人猜想道。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哦。”山本武适时发表见解。


“吱。”


手中的小仓鼠发出一声叫声,似乎在抗议,又似乎是犯困了。



02

“诶,听说口罩妹今天要和市四的人干架。”


“口罩妹?是前几天你说的那个吗。”


“对啊对啊。”


“她到底干了什么啊?最近传的好厉害啊。”


课间,几个女生聚在楼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话。


“口罩妹就是我们同届的一个不良少女,因为她总戴着口罩,不知道真实身份。所以就这么叫她了——你居然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既然是不良少女,怎么那么大的名声啊。”


“不一样哦不一样哦,照酱之前不是在和市四的的一个人恋爱嘛,后来她男友啊总是找她借钱,相当讨厌。他们在校门口起了冲突,是口罩妹帮忙赶走了那个穷鬼。”


“还有前阵子,我们班的健被国中时候的不良逮到了,也是口罩妹撂倒了那群人。”


“我去,这么厉害。会是谁啊?”


“鬼知道呢。”


“哎,说真的口罩妹穿的衣服好辣好潮,大袖子超短裙~我也要买一套穿穿。”


“算了吧你,你得有她那么细的腿才行啊!”


“切你管我!女人就是要自信知道不。”


“不过并高一年级的老大居然是女生,超酷的好吗。”


“就是说,我也好想当不良啊!”


话题越说越开,全部都是关于这两周在学校成为热门话题的一位不良少女——一头棕色短发,总是穿着黑色小腿袜和平底皮鞋,白色的口罩让她的身份成为一个谜团,时至今日也没人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并高的学生,又是哪一个学生。


而旋涡中央的当事人浑然不知。


“纲吉君啊。”


“诶,老师。”


“那个……”


办公室里,沢田纲吉正紧张地等待着他们外语老师兼班主任迪诺的审判下达。原因他也不甚清楚,大抵是上周英语考试前恰好碰上女同学校外的尼特族男友带着人来学校借钱,稀里糊涂被拉去干了一架,沢田纲吉顶着脸上的包完成了没有一个句子正确翻译的壮举。而此时迪诺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好像不是单单责问他成绩那么一回事儿,沢田纲吉只能缝上嘴巴老实等待。


“咳,是这样的啊!”天生金发的外籍教室自顾自说了起来,“你看啊,老师还是很开明的,只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在校外谈恋爱啊,打架啊,老师都是不管的!你说是吧,嗯。老师还是很开明的。”


他话说到这,沢田纲吉大概也明白迪诺究竟在难以启齿些什么了。老实说,他的变装算不上高明,虽说平日里在学校他总低着头让刘海遮住脸,可只要仔细端详过沢田纲吉的长相,不难辨认出最近在学校里传的铺天盖地的传言中心就是他沢田纲吉。


即使已经知道会有暴露的可能,沢田纲吉还是快要把头埋进了胸前,两只手搅来搅去不知所措。这回肯定要被当成不良加变态双重属性了,他有些着急。谁想迪诺酝酿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老师呢,老师也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不是老师管得多,那个裙子啊,是好看的,不过高中生,还是要稍微长一点点……”


“?”沢田纲吉微微抬了抬头,发出一点疑惑的鼻音。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年轻确实可以随喜好穿衣服我也不是一定要干涉只是这么提意见!”一段话迅速地吐了出来,为了证明期话语的可信度,一向挂着笑脸的迪诺甚至闭起了眼睛抿着嘴。


“老师……”虽然没太听清他的话,也没弄明白迪诺到底有没有把这件事散播出去,沢田纲吉还是出于礼貌拿出这么多年修炼出的差生认怂道,“知道了,都听您的。”


“好的好的,去吧去吧。”坐在椅子上的外语教师似乎还没缓过来,看来他也有不轻地替人尴尬的毛病,沢田纲吉偷偷想到,维持着背手低头的姿势往办公室外挪去。没挪两步,又慢吞吞转头,鼓起勇气问道:“迪诺老师,在被发现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说这话时,沢田纲吉还特意回避了对方的视线,那手欲盖弥彰地在脸上挠了挠,掩饰僵硬的表情。迪诺本来已经将办公椅转了个面,不得不转回来,瞅了眼他以后又加大了转椅子的力度,呈现出了一个360度不自然自转,只是重复道:“好的好的。”


“谢谢老师!”沢田纲吉丢下这段话便加了速离开办公室。


本以为会被批一顿的沢田纲吉关上办公室的门,才勉强直起腰版,露出奇怪的表情。听他这么说,没想到作为外籍的迪诺老师却意外地保守,沢田纲吉也很嫌弃那条过短的百褶裙,觉得不管男生还是女生至少都不该穿这么短…虽然算是误打误撞,但说不定在这个风气越来越开放的时代,两人的观念意外地传统到了一块儿。


要是自己只是个普通学生的话应该会很喜欢他的。沢田纲吉想到。加上了“要是”的心理活动约等于白日做梦,他叹了口气,迈步要回教室。


不过多亏了变装,打过照面的几个不良团体也都以为他是女生。可能主要还是得益于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衬托吧,国中毕业以后,这两人个子蹭蹭蹭往上蹿,明明在墙上量一量也长高了不少的沢田纲吉放到他俩身边反倒是变矮了的赶脚。


说谁谁到,沢田纲吉一个迷迷糊糊走路的工夫,就直挺挺走向墙。拉住他免于撞墙之灾的正是个子长得最快的某人,他似乎是刚交完作业上楼,撞见了犯傻的沢田纲吉。


山本武拉住他臂弯后,沢田纲吉习惯性地放松了全身,变成软脚虾:“山本——”


“差点撞墙哦。”山本武感受到抬着的人又把全部重量集中到了他手上。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有没想好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站直了身子,拍拍脑袋:“谢谢啦。对了,正好我想问问你和狱寺君来着,那个叫古里炎真的孩子到底是谁啊?小豆总是不吃东西,我担心它是不是生病了。”


小豆是那天古里炎真突然跑来托付给他的仓鼠的名字,现在姑且是由沢田纲吉在抚养。


至门高校算是附近一块比较出名的高中了,没什么严格的入学标准,故而盛产不良少年。沢田纲吉本意是不想和这类大校牵扯过多的,但小豆既然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就不能坐视不管。再说,那个叫炎真的孩子让沢田纲吉有些在意,总觉得他应当不是坏学生。


因此,他托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去查一查他的情况。三人上了并高后不在一个班级,在校内见面的次数不多,沢田纲吉正好趁这个机会问起。“我和狱寺去问了,”山本武答道,“他啊,他好像是整个至门的老大来着。”


“山本你不要什么玩笑都开。”沢田纲吉说道。


看他一脸不信,山本武解释道:“不是玩笑。虽然从普通学生处问起,都说他是个普通学生。但打听了那一带的不良后,都说每次至门的人去干架的时候他总是跟在后面心不在焉地看着,总之就是他是管事儿的意思。”


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惊人。本来沢田纲吉以为他至多是个家里管得很严进而有些叛逆的学生,既然山本武都这么说了,沢田纲吉没理由不相信,只是想不到他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能在至门混出头。


沢田纲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是不是,还有没说完的话。”


山本武平静道:“错觉吧。”


上课铃恰如其分地响起,沢田纲吉赶忙道:“啊,先不说了!我去上课啦。”吭哧吭哧下楼去了。


独自留在楼梯平台的山本武摇了摇头,掏了掏裤子口袋,看了会儿口袋中小纸条上写着的一串长度和电话号码相同的数字,随后揉成一团丢到了地上,自言自语着走开:“总感觉那小子居心叵测。”



03

要说起并中的不良历史,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这两个名字还真是叫人闻风丧胆。在普通学生眼里,这两人和普通不沾半点边;在不良眼里,他们可以说是不良的典范。


不过只有真正有过恩怨的人才知道,这二人组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老大是个姓名不详的棕发男生。不爱出风头,却又可以一己之力撂倒比他高好公分的对手,总是干出教训欺负弱者的小混混这种善心大发的事——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总而言之,“那三个人”已经成为并中不良的代称。


毕业之后,这三人并没有销声匿迹。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考进并高,继续不良营生的消息。可是那个姓名不详的第三人究竟去向何方,这就不得而知了。至今还有许多人在寻找着他的下落,为的就是和这个传言中的人过两招,简称打一架。


打架这事儿还真是预约制。沢田纲吉看着书桌上的战书。


并盛市第四校本来就离并高不远,要上门找麻烦可谓是再简单不过了。这战书因为不知道给谁,在班级里传来传去,传到了沢田纲吉手里,无奈,他只能趁事情还没发酵起来,背着狱寺隼人和山本武来到附近的公园。


“……他们怎么这么多人?”市四的人早就侯在公园里,约莫有十几人。相较之下,沢田纲吉是单刀赴会。他苦唧唧揉了揉眼睛。


一个人打翻十几个人这事对他而言不算难,几年前为了防止被霸凌规规矩矩练出来的拳术不是野路子的不良少年能轻易破解的。而沢田纲吉是个讨厌冲突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接受穿上女装,为的就是在和解这条道路上迈出一步。


他这会儿穿着平底鞋,加上假发的发丝很贴服,没了翘起来毛茸茸的脑壳凑身高,沢田纲吉的动作就显得更加像小太妹。市四的人便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的打算,毕竟人数的差距非常明显,他们也不急于有所作为。


沢田纲吉想要谈合,他走上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可谓是很有诚意了:“你们好,前几天的事很抱歉,可以不要追究吗?”


对方带头的高年级学生正是上周在校门口被沢田纲吉一声令下狱寺隼人一脚踹到脸上的男的,原本也是并高一个女学生的对象。谁能想到那个问女朋友要钱的软饭男是市四的校霸,听到沢田纲吉这么说,他做思考状:“妹妹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那个穷鬼和我分了,要不妹妹你来顶这个位置?”


这就是当代青年交友现状吗,沢田纲吉汗:“啊哈哈哈哈,我是没那个福气。”


“客气什么啊,你今天还一个人来,不就是想多玩几天嘛。”那高年级说着就要揽过沢田纲吉往他们阵营里带。不等他的手碰到他的肩膀,沢田纲吉先一步推开了他,这不推还好,一推就把人推了个趔趄,相当没面子。


众小弟见了大哥这幅糗样,哪还有看戏的打算,闹闹哄哄就要上前。“对不、”沢田纲吉的道歉还没说完,旋即扑上来的人让他出手还击。


打架这种事情,动了手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场面变得混乱了起来,一时间,叫喊声四下响起,“揍他!”“女人也得揍!”之流的口号响起,拳脚相加彻底演变成一场闹剧。


沢田纲吉无奈,只能作罢了和平解决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发现了不对之处,对方的人数貌似在增加,从一开始的十几个人,到现在肉眼可见范围内就超过十人的程度。


对方留了一手,沢田纲吉断言,心里却是不满,完全代入了角色:“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有意思吗!”


诚然,一般在不良的冲突里,男生多多少少会因为某些自尊心护着自己这边儿的女生。一遇到麻烦冲到第一线说要保护他的狱寺隼人因此也不会太显眼,他不出手,也就没人能发现他的身份。


话又说回来,就算这场群架打下去也没有意义,毕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以此看出他的身手和某人的相似。于是沢田纲吉跳上路边长椅的间隙,作势要跳出战场。


“别想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个锅盖直直朝他飞来。沢田纲吉赶忙避开,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远处还有人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他咬咬牙,一时有些踌躇起来,现在要脱身,这群人肯定会穷追不舍,靠跑和他们耗费体力属实不是什么上策。


又是一个锅盖飞来,沢田纲吉气得跳了两下:“打架带这么多锅盖干嘛!”


他基本没怎么还手,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避各处的攻击。一个是沢田纲吉不想在非必要时动用暴力,还有就是他的女装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动作。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不纠结这些了,一脚踩到企图爬道长椅上的人,顺道跳入人群,打倒了一直在扔东西的那个家伙。


人海战术最高明的一点不在于攻击力度,而是面对未知的数量,除非是好战者没有人能承受住心理上的压力。沢田纲吉和好战两个字半点关系都扯不上,而此时又无法脱身,陷入了困境中。


突然,一声场外的呼喊传来:“纲吉君!”


寻声看去,路边停着一辆摩托。驾驶者正在朝他挥手。沢田纲吉还没认出那是谁,不得不蹲下身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挥来的木棍。他再把目光移向路边时,开着摩托车的人已经一路沿着斜坡向下俯冲而来。


这人疯了!沢田纲吉赶紧避开他的路线,毫不犹豫碾过草坪的轮胎和发动机的声音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带着头盔的驾驶者直挺挺将摩托停在了他面前:“人好多啊纲吉君,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吗?”


“什么!”这个声音,沢田纲吉终于听出来了。他赶忙在那群人还没聚上来前坐上后座,摩托旋即发动,一骑绝尘。


“老师?老——”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加速打断,化成风中啊啊啊啊的凌乱声。


摩托的速度已经超过限速不知道多少,不消几秒便开出了好一段距离,足以甩掉所有追兵。驾驶者停了车,静下来看,藏在里面的金发漏了出来。迪诺的动作没有半点见怪的意味,沢田纲吉怀疑他脸上可能还挂着上英语课时一样和善的笑容。他从后备箱拿出了备用头盔递给他,一副遵守交规的良好市民形象:“啊,忘记了,你要带头盔哦。”


“迪诺老师!!”沢田纲吉抹抹脸,视线在他的摩托和头盔上徘徊了一下,最后出于对于法律的尊敬和生命的爱惜,拿起了头盔带上。迪诺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让他先跑路,二话不说又跨上车。


狂飙突进,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沢田纲吉坐在后座上不得不扯住迪诺的休闲西装外套,扯着嗓子喊道:“超速啦!!超速啦老师!!!!!!!”


从刚才开始,他都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迪诺一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不用谢!保护学生是老师的职责!”


“遵守交规也是公民的职责!!迪诺老师你是日本公民吧!不能违法啊!”风一个劲地往他的头盔里蹿,沢田纲吉抓狂。


“咦,可我还没拿居住证唉,要紧吗?”迪诺问的煞有介事。


“怎么这会儿听得这么清楚了啊啊啊啊啊!!”他连敬语都不会说了。


即使迪诺的后背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流,加速带来的失重感还是没有改变。从头盔里看到的视野有限,沢田纲吉干脆一把抱住他腰,缩在后座闭了嘴巴眼睛,任由他开到不知道哪里去。


摩托一路超速行驶,一直沿着马路开到了接近商业区的广场上才缓停。因为行驶往沢田纲吉住所反方向行驶的缘故,这一片的景物已经陌生了,不免叫他有点慌神。迪诺熄了火,将车停靠在路边,脱下头盔时,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沢田纲吉腿还是软的,坐在后座上惊魂未定。见他四肢僵硬的样子,迪诺先开口:“哦呀,抱歉,老师开的好像有点快。”


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的沢田纲吉甩甩脑袋,却被头盔限制住了行动,手忙脚乱摘下头盔。柔软的内胆和假发发丝之间蹭出静电,带的头发有些乱地贴在脸上,刘海也歪到一边。跨坐在后座上的姿势实在是不怎么友好,何况他裙子下头并不存在其他保障,惊出冷汗的臀腿卡在位置上,抬腿时座位上的皮革粘着皮肤不肯离开。


当女生真麻烦啊。沢田纲吉仰天。


他撅撅嘴想抱怨,却也还没忘记眼前人并非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同学,而是一站上讲台就让他睡得天昏地暗的老师:“没、没事,挺新鲜的。”


迪诺对他为什么会在公园被群殴这件事只字不提,却是他伸出手理了理沢田纲吉的刘海。这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做出来的,他呆在原地,任由他把乱糟糟的头发打理回乖乖的学生头。


“老师,”沢田纲吉说,“我不是女高中生。”


“噢噢噢,我知道啊,”迪诺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潜台词,甚至还念叨着什么“再长长一点可以扎辫子了”,一边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有没有头绳,自说自话的典型代表,“啊,没有。算了。”


“老师——”


“有什么问题吗?”


沢田纲吉鼓起嘴巴:“迪诺老师你怎么会在那里啊!而且,直接冲进人群吓死我了!”


“啊,正好放学了嘛,绕着公园兜风呢。看到你好像有麻烦,就想着带你走。”迪诺拍了拍他的车,“抱歉呐,以前开车乱撞的习惯怎么都改不掉。”


开车乱撞的习惯?沢田纲吉一脸黑线,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国外的交通法规这么开放的吗?“我的天,老师你不会是暴走族吧?”沢田纲吉不小心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不过老师以前也经常和别人起冲突,所以特别能理解学生们。年轻人之间有点小冲突很正常的!纲吉君不要因为和朋友吵架了就难过哦,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老师商量!”突然切换成其他频道的迪诺进入了班主任模式,沢田纲吉开始头痛,感叹未免也太矛盾了这人。管那种几十个人群架叫“小冲突”的同时发表老年人言论,到底是想怎样?是想和学生拉近距离的实习老师吗!


“好好好好好,谢谢你老师谢谢你谢谢你!我想回家写作业了!”沢田纲吉赶忙岔开他。


“打算怎么回去?”这句式简直就是去同学家玩了之后对方家长会问的问题,一般在这种时候,家长就会借机提出要送你回去什么的,沢田纲吉都能料到。


他实在是不想体验第二回飞速摩托了,却也说不出谎话,老老实实答道:“坐地下铁。”


“啊?那怎么行呢?”迪诺说的义正言辞,“作为老师,保护学生是义务。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的,你一个小姑娘万一被盯上了怎么办啊!老师送你回去吧。”


“老师,”沢田纲吉语塞,重复道,“我不是女高中生。”


迪诺也重复:“我知道。”


随后追加道:“我车停在这里的地下车库,老师换个车送你回去。”


还说自己不是暴走族!这么多辆车!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地给迪诺贴上了新的标签。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别无他法,他只能一路听着迪诺的似说教非说教的话稀里糊涂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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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的灵感是最近那个日剧难破MG5(原来没写文是去看剧了啊)没逻辑,语言破碎,一边吃东西一边写的。雷到别骂我,剧情无聊是我脑瘫,好了说完了。


还有一篇设了下周定时发,方便打tag,发完爬去学校了。

顺便在文末随缘开个点文,把想看的cp和梗怼我提问箱里,俺上完学回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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